2015年5月20日 星期三

失落水金九.九份天主堂[撈]


異想天開打撈起天國的寶藏,出航不多久,信心狠遭海草吞噬。(聖堂一角)
楔子:
一次返鄉訪談中,古神父無意間提到─『除了九份,金瓜石以及水湳洞也都有天主堂“存在過”。』
於是,一段沒什麼把握的旅程,悄悄展開......

客廳兼聖堂
一九四八年,父親帶著全家跟隨金屬礦業公司的長官遷至台灣,定居在東北角的濱海小鎮水南洞。那個時候全鎮只有我們一家信奉天主教,我們是自祖父就開始信教,他嚴格遵守天主教教規,對於子女婚配一事絕不含糊,子女找對象時一定要找天主教徒,如果不是的話,就得在結婚以前先聽神父講道,然後領洗成為教友才可談婚嫁。
父親是非常虔誠的教徒,除遵守教會年曆的大小齋期外,在每晚就寢前,必帶領我們唸聖母玫瑰經;我們每個人都有一串念珠,一邊念、一邊用手指撥數渾圓的珠子。

星期日去教堂做彌撒是教友必須恪守的教規,當時離家最近的天主堂在基隆市,因小鎮交通不便,我們必須起個大早,搭乘僅有的一班輕便火車到屬於基隆的八尺門車站,再轉公共汽車到市區內。


做完彌撒後,全家吃個飯,又到菜市場逛逛,採購些日用品,傍晚時分再搭唯一的一班輕便火車回家。


後來,瑞芳鎮蓋了天主教堂,我們就乘輕便火車到深澳站,就是現在的瑞濱下車,由於公路局班車很少,我們只有沿著公路走四十五分鐘抵達瑞芳鎮;彌撒結束以後,再搭乘公路局汽車到金瓜石。


山裡路況不佳,汽車顛簸得很,那時還沒有公路局汽車到水南洞,我們只有徒步沿著那彎曲的山路走回家。當時對小小年紀的我來說,雖然是翻山越嶺,卻不覺疲乏,反而像郊遊。


當時,瑞芳的本堂神父是來自比利時的向神父,他為了傳教,輪流到九份、金瓜石和水南洞講道,並做主日彌撒。由於在水南洞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做彌撒,父親就熱心的建議可以暫時把我們家客廳當做彌撒的聖堂。


我們的宿舍是日式木屋,有一個四、五百平方尺的客廳,客廳裡有一處凹進去的壁龕,面積約四尺寬、五尺長,據說是日本人放供品的地方,正好當做聖堂裡的祭台。


父親請木匠釘搭一塊長木板在牆壁上,母親把自己繡有十字架的白布鋪在木板上,讓神父做彌撒時可以擱置十字架和聖經等。又因為在彌撒裡需要下跪祈禱,就到基隆找店家做了許多單人用榻榻米墊。


母親請了許多朋友來家裡,向神父有一張聖誕老公公的慈祥的笑臉,大家都喜歡他。最盛時期約有三十餘人,做彌撒時,教友分別跪在客廳、玄關,齊聲朗頌經文。


向神父做完彌撒,沒有火車或公路局汽車回瑞芳,只有在我們家過夜,次日早餐很簡單,只要兩個荷包蛋和一杯黑咖啡。雞蛋是我們自家母雞生的,供應無虞,可是咖啡去哪兒找呢?父親事前先專程去台北買回即溶咖啡。我記得神父喝完黑黑的咖啡後,總會帶著外國口音說:「很好,很好。」


後來,教會派來一位也是比利時籍的德神父,才三十來歲,高大英俊,總是穿著一身黑長袍。那時我是個初中學生,每次見到德神父都會被他的風采著迷。


由於在彌撒儀式裡,神父需要講十分鐘左右的道理,但是德神父只會簡單的中文會話,他就對著一張滿是外文的紙張念給我們聽,那是他用拼音拼出來的中文,雖然他講的是中國話,可是有很多人都聽不大懂。等到最後一聲阿門,大家都鬆口氣,包括神父本人。此時交通已經方便許多,德神父就不曾在家過夜。


德神父見到小鎮裡有許多在戶外閒逛的學前兒童,覺得應該辦所幼稚園。他拍攝許多孩子們和居民的生活照片,寄回比利時,請當地教友捐款蓋教堂和學校。一年以後,一所天主教堂完工,並附帶一間幼稚園,兒童入學完全免費,我們家的客廳兼聖堂就此畫上句點。

─by 何雨 August 02, 2012 03:00 AM─

網路上一篇陳舊往事,心中反覆迴盪,默默再度駛進這山煙小鎮。

外觀披著完美保護色,即便對九份並不陌生,卻首度發現祂的存在。

側著身,穿越被機車淹沒的大門,下樓 or 進堂。

心跳加劇,屏氣逼近薄紗之後。

終於,進堂正拍,整個乾淨俐落…。

辛苦了,感謝您多年來對苦像的“支持”。

接著下樓,往漆黑中探索。

B2內裝以木材為主。

靠窗面仍十分明亮,似乎有誰忘了帶它走。

鎮定後,打了招呼。

主要空間的地板,幾近腐朽。

不得不稱讚植物生命力之旺盛,竟往室內生長。

這應該是從前,可以烹飪共融佳餚的廚房。

B3則是水泥空間。

探畢,再返一樓,由於地形關係,或許這兒才是一樓。

終於了卻第一樁心願,雖人去堂空,然而這並非最糟的情況,至少管理權還在教會手中…。
最後,衷心感謝此行之協力者一,
瑞芳天主堂主任司鐸杜仁神父,感謝您撥開啟這道塵封之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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